文/林汐
抵达哪一处,你还可以走多远。
那时候说着要走很远的某人是哪个某人,她有没有想到回来的方法。
然后很久后的一天,你看着电话上别国的来电显示怎么就想不起是谁了。你接了电话听着对方喂的声音依旧没有听出是谁,最后你对着那边的嘈杂的声音说,请问是哪位。在等过打断的空白之后,你听到的是那边传来的压抑的哭声。
当然并不只是这样。
你是在进高中的那年遇到他的,你们午休时在树下相遇。他对着你带着一点点笑容,在你刚想要脸红心跳的时候,他忽然说:“同学,据我估计,粘在你脸上的米粒已经过了三十分钟了。”
你当即发现:原来幻想泯灭只需要这么一个短短的过程。
十七岁的时候他跟你讲,我觉得我们会在一起很久的。
你挺鄙视的看着他,除了甜言蜜语你还会什么!
十八岁毕业的时候他对你说,我喜欢你,最最喜欢了。我鼓了很大的勇气经过万般思量才敢告诉你!
你当时想的是谁被喜欢的人告白都应该是幸福羞涩的吧,为什么唯有自己得跟一身鸡皮疙瘩抗争,你顶着恶心挥了挥手,行了,你批准了。
二十一岁了,他把你送到你家楼下,说宝贝我爱你。
回到家后你躺在床上睡不着,你觉得那些成为了恋人之后一句我喜欢你都要纠结个很久的故事,实在动画还是漫画里?都是放屁。你们之间从来都不缺乏这样的沟通。反而要是说得多了久了,我爱你这样的话就跟我想要吃饭没有两样了。你在这方面渐渐也不再那
么吝啬,并不是因为不羞涩的人也有过羞于启齿的时候,只是认识的时间太久了。在有一天你和他晚上打电话达到困了他不让你挂掉的时候,你半睡半醒地说好啦好啦我爱你,拜托我要睡觉了。说完你才猛地清醒过来,挂下电话后徒自愣了很久。
二十三岁的时候你在12点的时候打电话给他,他声音很疲倦,他说我在加班。你说我这就挂了。他说你还有什么事?你说生日快乐。他挺惊讶,今天是我生日啊。我都忘记了。没事,你说,你继续忙吧。注意身体。
二十五岁的时候,那年忽然就迷茫了,所以就分开了一段时间。一天在一起吃饭的餐厅遇到,你们各自都有同伴。最后各自都有同伴。最后干脆品桌坐在了一起,晚上的时候他送你回家,到了楼下安静的看你上楼,你打开屋子里灯的时候电话兀自想起来,接通之后听到他闷闷的声音,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行,想问你刚才陪你吃饭的那个男的不会是你男朋友吧?你听的想笑又有点儿想哭,你说那和你一起来的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吗?
于是就在一起了。
二十六岁的时候,你看到他和年轻的女孩子逛街,你回家什么都没有说。
二十七岁的时候,又分开,然后又在一起。
明明感动越来越少,分开却好像缺些什么,在一起又不能好好地走下去。分分合合,一年两年,又三年。也已经习惯了。那些好些年前做过的梦,你和他坐在老房子的壁炉边,窗外天寒地冻,你靠着他偶尔把脚伸出去烤,他会伸出手轻轻捏你的鼻子,看来也真的只是个梦。穷极无聊
我们喜欢一件东西能喜欢多久。
一首歌听了几天也听腻了。一种饮料喝了几个月也该换了。一个人喜欢了几年,怎么样?也就应该找下一个了。
你想到你和他都还十六岁的时候,那些共撑一把伞的日子,他握着的伞柄明显地请向你,自己却淋湿半个肩头的日子。
光阴无法倒退,你觉得实在是已经到头。
剩下的三十岁,四十岁,或者说下半生都和他没有关系了。
一种感动能保存多久。
你接到手里的玫瑰花几天就凋谢了,那香气能留在你记忆中吗。
你们曾经听过的那首歌几年后就已经过时了,那旋律你还记得吗。
天早就放晴了与你撑伞的也不再是那个人了,那把伞海里在你的墙角吗。
你是不是会把这些都忘记呢?
仿佛什么都是有期限。爱情或者友情,以及更多更多。
过程、挫折、时间、现实,无论是什么让它过期了。你听过压抑的哭声,了解情感的过渡,指导心境的变化。你遗憾而又无可奈何。
当你停在这样一个美丽而又冷酷的地方,很久之后才想起回头去看看,对岸依旧青春正好,梧桐树在两旁笔直地连成线,男孩或者女孩一路摇摇晃晃地冲过,笑声长留在耳边。于是你背过身去用手掩住了潮湿的眼眶。
然后你才明白。
我们真正爱了,真正难过了,原来也就只有那么几年。
Good point on the concience